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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为什么要道歉都记不得了对吗?

风渐渐地大了,有点冷的温度卷落了簌簌然的半红叶子。

不远处有几个士卒说着话为几天后的攻城准备,他们似乎有必胜把握,话到一半笑了出来,共同打趣其中有谁结束战事就要回老家娶同镇的小青梅。

高景打了个哆嗦,他短暂失语,不知还能说什么,有种什么东西都没法掌控的无力。贺兰明月看他的眼神与肢体语言都对他设防,充满了警惕,还不如此前能不时拌两句嘴至少那会儿他知道贺兰明月能搭理他。

“要不先回去吧?”贺兰说,跨过凋落的枫叶站到他身边,“你看起来走不得路,我推你去找宇文华。”

高景只得点头,两人直到安置好都一路无话。

午后用过饭,小憩片刻,将军们在中军帐讨论如何攻取洛阳。

白虎骑的陈子成说话慢条斯理,像北庭的雪一样,半点不会着急。他说三句停一句,把库缇听得上火,要不是高景就在旁边坐着听恐怕非按捺不住当场骂街。

“枫啸林距离中军的城南大营不远,中间隔着乌啼山和落月溪,这也是为什么我军驻扎许久城南大营也没有动作:他们一旦攻来,我军便能越过乌啼山偷袭城南大营后方,守备空虚,直取洛阳城。”陈子成又是长长的停顿,顶着库缇杀人般的目光继续说,“梅恭到底西军老将,他沉得住气,我以为不宜急攻。”

库缇反对道:“中军吃了败仗,士气大挫,正应该发动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梅恭去年才莫名其妙出现,又是西军的污点,老子就不信这人真能这么短时间服众!”

“哎,话不能这么说。”陈子成道,“中军是护卫京师的主力,就算内讧尚如猛兽,难保临死前不会玉石俱焚地一击。我军损失本也惨重,这当口胜券在握了,再折几万人就为了一座洛阳城,不值得。可以徐徐图之,断粮、断水,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