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囚衣,手脚都戴着沉重镣铐却气定神闲,陆怡站在高泓面前,片刻后从容跪地行礼:“主人。”
这是最初他对高泓的称呼,听罢高泓微微动容,但思及此人先前所做之事、他被关押前捉拿的地点,高泓一阵椎心之痛。
他在狱卒抬来的椅子上坐了:“房淮接替了你的位置,你应该出不去了。”
陆怡没有任何表情,微微一颔首。
高泓眉心微蹙,为他现在成了阶下囚还如此平静恼怒。
陆怡和其他人都不同,是他笃定会永远忠诚的奴仆,可那夜听见高潜的一个侍女哭着招供“陆统领夜夜来此,王爷见他后精神才会好些”的时候,他几乎怒发冲冠。
当年孤身一人拦在马前,说“愿为王爷效力”的高车少年带着他的剑入了豫王府。他让陆怡学字,陆怡不肯,道若识文断字日后恐有被他人利用之嫌;他让陆怡栽培自己信得过的心腹,陆怡也拒绝,解释所有暗卫必须为王爷所用。
于是他把暗卫和自己的秘密全部交给陆怡,自负地认为哪怕夺了天下守不了天下,他功败垂成之日陆怡也会护他出逃。
高泓大错特错,他从一开始便没料到陆怡可能早就离开。
“你和高潜是何时相识的?”高泓强压怒意问道,他已在高潜处得了答案仍不死心。
陆怡听到那个名字时眼珠动了动:“在识得主人之前。”
“高潜说是他的算计,用大半生布局算计朕就为了今日,他很得意——你入豫王府是他教的,用四年时间接管暗卫是他教的,那些让朕真正信你的话也是他教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