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中木杖持续落在身上,贺兰明月只顾着往前跑,可双腿无论如何迈不动,急得汗如雨下。前方一片黑暗,而身后恍若有野兽在追击,大雪漫天,他又冷又累,栽倒在地,听得嘶吼越来越近。
忽然一点灯光燃起,他睁开眼,童年模糊不清的记忆在此处变得格外真切。
天井边立着刀枪棍剑,高大的男人手执方天画戟,身披玄甲,侧过身来,面容被笼罩在一团黑雾中似的,可他一见,莫名地就知道了他是谁。
雪越下越大了,潮水一般淹没了这点无关紧要的回忆。
“爹?……”
贺兰明月喃喃,眼皮沉重,复又在梦里再次睡过去。
似乎有人在耳畔喊他的名字,一声一声,要将他从混沌中拽出来。贺兰明月皱起眉,不耐烦地想翻个身,卧在雪地中,浑身却好似烧着了一般热。
朦胧的声音开始渐渐清晰了。
“殿下,他大腿处的伤势太重,皮开肉绽的,看了恐怕吓到您,不如……出去等吧?”
“孤就在此处,哪儿也不去!你若医不好他的伤,孤要你的脑袋!”
“是、是……”
“殿下,贺兰发高热了,奴婢去端水来——”
视野黑黢黢的,贺兰记得他做了一个梦,他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浑身仿若飘在云端,又热的要命,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