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山与美人于大多数的君王来说都是江山重过美人。唐明皇如此宠爱杨贵妃,最后不也牺牲了她来保全自己吗?
所以,放不放心的又有什么打紧的?只要我左弗还活着,只要左家军一日存在,我都会被猜忌。
既然左右都是要被猜忌,嚣张一些又何妨?难道你真觉得这天下还有人能杀我?就算想,也要我愿意乖乖将头伸出来才行!”
“话虽如此。”
孙训珽道:“可这事你还是做不得。”
他摊手,道:“国以农为本,那地虽是陈长淮的,可却也养活了不少佃户。高产粮的利益大头虽然都被他们占了,可佃户的日子起码要比以前好过那么一些些了。所以,你断他粮种这等事,说可以,但不能做。不然,这群言官就会以此作文章,民智未开,此等做法,于你不利。”
左弗想了想,沉默了半晌,不由点头,叹气道:“也是,如此一来,那些佃户反而会受苦。罢了,就不动这念想了。”
顿了下又道:“不过你也不许去整他。今日我与他在朝堂上打了一架,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他若出了什么事,你必然要受构陷的。”
“呵。”
孙训珽冷笑,“他想打你,我要不整他,我还算男人吗?我想娶进门的婆娘我都舍不得骂一句,他居然想打你?我要不整死他,我跟他姓!”
“你又胡吣!”
她瞪着眼,嘴里说着呵斥的话,可听在椿芽等人的眼里却是娇嗔。
望着这样的大姑娘,她们感觉有些陌生。
原来她们像魔鬼屠夫一般的大姑娘也有如此小女儿状的一面啊?
“嘿嘿。”
他笑着,“放心吧,我整了他,他都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你打算怎么整他?”
左弗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你要在朝堂上斗他,别人必然会说你公报私仇的。”
“你没听过祸起萧墙这成语吗?”
他扬起唇,扯到了伤口,很快又直咧嘴,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断断续续道:“你,你别看陈长淮此人在外人跟前人模狗样的,一副清正的模样,还四处跟人说,自己只有一妻连妾都没有。可你不知道,他之所以不娶妾,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家中有母老虎?”
“他这等人哪里能惧母老虎?”
孙训珽笑着,“不过他家里那位可不是凡俗,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岳家可帮了不少忙,家里那位真要较真起来,那可算低嫁了。他不娶妾是在讨好岳家。不然,就凭他一个小地主出身的,哪里能在老家弄到那么多地?能五十不到,就坐到这位置上?当年,他科举的名次也就一般般,这可全靠了他岳家。”
左弗有些诧异,“他岳父是谁?”
“他岳父啊……呵呵,不过一举人,不过人家在义乌开了很大的书院,你想想这人脉得多广吧。”
左弗一下就明白了。
这年头,开书院的那人脉都极广。毕竟,在书院读书的人都得认这份香火情,科举成功了,必然要回馈书院。而书院的山长,自然是极受尊重。
天地君亲师,在这古代可不是说说的。师生,门徒间的关系是最为牢靠的。所以,一般彼时的人也不轻易收门徒,因为那意味着自己的人脉关系将给别人用,而且是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
所以,开书院的看起来无官无职,可人脉关系不是一般强,尤其是义乌这样的地方。
书院甚少,得了功名的,那都属于书院的荣誉,与此同时,人脉关系也会搭建起来,这也就解释了陈长淮为何如此巴结岳家,甚至不娶妾。
“祸起萧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