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静悄悄的,刘大家与刘茹娘都是商场行走的人,察言观色最是厉害。见这徐二公子严格秉持“食不言寝不语”之道,便也识趣得闭了嘴,不再说话。
左弗见大家都不说话,也不吱声,只抓着鸭脖啃。刘茹娘见女儿吃相豪迈,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可左弗却浑然不觉,依旧啃得美滋滋的。
刘茹娘看不下去了,轻轻踢了下左弗,朝左弗瞪了瞪眼,轻声道“姑娘家,吃相怎这难看?”
“我在军营里就这么吃饭的啊。”
左弗理所当然地道“为了激励士气,就要与官兵同桌而食。军营有军规,吃饭就那点时间,自然要吃快点。我弄个斯斯文文的,那些士兵吃得不自在啊。嗳,娘,你作甚又踢我?”
刘茹娘气得直瞪眼。
这等事怎能说出来?!这让徐公子怎么看呢?
这魏国公家尊贵,若是嫁到他家去,陛下应不会再阻拦了吧?虽说这魏国公家的门槛比较高,可如今他们家也不错,女儿还是县主,配个庶子应没问题?
左弗不知她的亲亲老母亲正在盘算这个,她只觉自己老娘今天怎么变得很扭捏。以前她吃相也好不到哪去啊,怎么就计较起这个来了?下意识地瞄了眼徐二,想了想道“娘,徐公子是自己人,您不用拘谨的。”
“云舒说得是。”
徐二放下碗,掏出绣帕擦了擦嘴,“自己人,夫人与刘东家不必拘束。”
“是是是,徐公子真是平易近人。”
刘茹娘连连道“徐公子,您吃饱了?”
徐汉点点头,“多谢夫人款待,饭菜很美味。”
“哦,父亲,您吃饱了吗?我也吃饱了。不如去偏厅用些茶?”
“啊?”
左弗瞪眼,“我还没吃饱啊。”
“哪里要吃这么多?!你看你胖的!”
刘茹娘二话不说就从左弗手里把碗给抢了过来,“我们大明的女子以纤细为美,你瞧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什么鬼?!
左弗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三个时辰前,您还说我瘦得不像话,怎么过了三个时辰,我就成胖子了?难道我是个气球?
徐汉望着左弗,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然后道“夫人,不急的,让云舒吃饱吧,她在武进时甚为辛苦。”
“辛苦?”
刘茹娘愣了下。
女儿无当官的经验,肚子里墨水又不像人那样多,还是个女儿身。去地方为官,会辛苦些她是能想到的。
只是这徐二公子说“甚为辛苦”是什么意思?
“如何个辛苦法?”
她忙追问。
“没什么辛苦啦!”
左弗瞪了徐二一眼,“哪个县太爷不是这么过?我也就张张口,跑腿的事都不用我去做。”
“劳心更累啊!”
刘茹娘一下就心疼了!
“这二公子都说你辛苦,那你一定很辛苦了。乖乖,都是娘不好,你继续吃,继续吃啊!娘等下再给你炖个人参乌鸡汤吃。是陈千户送来的,是泰和乌鸡,可好着呢!”
左弗揉了揉眉,道“娘,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娘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