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鹏从回忆里,回过神,说:“系好安全带,现在不是早些年,副驾不系安全带也没人管。”

他说话的时候,就没在看尚青云了,望着前面的路,边发动车子,边抬手就把那枚锁止器给拔了下来,又放回了原来的储物格里。

尚青云隐约觉得程飞鹏这话里还有话,但他依然没觉得自己拿锁止器这个举动有什么问题,在他的印象里许多人都是把锁止器放那个储物格,他这么多年唯一没发现的只不过是程飞鹏那个放锁止器的储物格里放得所有东西都是他平时坐他的车可能会用到的物品而已。

也就是说,程飞鹏就连车里,都在很多年前就为尚青云预留了一块专属的空间。

可惜,尚青云坐了人家那么多年的车,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得折腾了两回,都没发现程飞鹏这份用心,也只能说,他在感情方面真是神经粗壮得可以……

车灯亮起,暖黄的光柱冲破了前方的黑暗,载着尚青云驶入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两人来到了食味坊街,程飞鹏把车停在了海底捞门口。进门的时候,他还在想上次和我哥来这儿吃饭是多久之前呢,他那人最爱吃得就是这家的虾滑,还爱自己挤,每次都能把虾滑挤得一样大小,并且以此为乐。

尚青云不知程飞鹏满脑子想得都是和他之前来吃饭的回忆,他这会儿正在烦待会儿再被程飞鹏追问去那小区该怎么再次拒绝。

程飞鹏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反正点菜的时候点了虾滑,等菜上来,他就见尚青云又特别自然地顺手抓起了装虾滑的袋子,全神贯注地将虾滑一颗一颗地挤进了沸腾的锅里……

蒸腾的水汽如一层轻薄的白纱,飘飘摇摇浮动在两人之间,令两个人的面容都有一些模糊。因此,程飞鹏恍惚觉得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在渐渐重合,尤其是当他看到尚青云挤完最后一粒虾滑时露出了欣赏作品般的满意笑容,程飞鹏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狠狠地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