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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倾手臂,他将自己架在肩膀上撑着的雨伞也一并放在了碑前,让肃穆的黑伞无言地守护着孤冷的墓碑。

见状,一直站在他身后守着的陆执连忙上前了一步。他躬起腰,将自己手上打着的伞往邢北都的方向倾了倾,将邢北都庇护在了自己的伞下。

雨水在湿润的海风与寒彻的空气里跃动着。

此时,两人正待在邢北都已经逝去多年的小叔的墓前。

——这,就是邢北都想带陆执来见的人。

当年小叔因为比赛事故死亡后,他亲眼看着贺风驰几近崩溃,又几近疯魔地夺走了他小叔的骨灰。他看见了贺风驰眼中的悔恨,但却又选择性地无视了对方的迷途知返。

他近乎冷漠地想着,也许死亡对小叔而言是种解脱,而对方的死也是对贺风驰永久的报复。只是后来他又想,报复又如何呢?比起打击报复贺风驰,他宁可选择忘记仇恨,只换得小叔的重生。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小叔终究是去了。

等数年后那处黑道禁区被顾南城的父亲彻底打垮之后,邢北都又趁着法院查封作为地下车场持有者之一的贺风驰的个人财产时,托着顾厅长的关系,拿回了藏在对方家宅之中的小叔的骨灰。

在离车场不远的这处公共墓园里买下了一块小小的墓地后,他将小叔的骨灰安置,又给他的小叔竖了这块小小的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