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却能听出他想要藏好的疲惫和茫然。

霍无咎手下一顿,原本要摇动木轮的手也停在了原处。

他侧过头去,看向江随舟。

就见江随舟侧着身,额头抵在床框上,垂着眼,一言不发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暖融融的灯火下,周遭静谧极了。四下珠玉锦绣,这人分明是坐在他的领地里,却像是浮在虚空中一般,无依无靠。

“……怎么了?”从不爱管闲事的霍无咎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

江随舟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霍无咎是在跟他说话。

他睁开眼,烛火之下,那双眼泛着星星点点的水光。

“我害人了。”说到这个,他嗓音有点哽咽。“他是因为我,才被陷害的。”

霍无咎大概知道他说的“他”是谁,毕竟今天一早孟潜山跑进来时,他也在场。

“跟你没关系。”霍无咎道。

他即便常年身在军中,却也知道,朝堂之上你来我往的构陷斗争,总会牺牲些无辜的人,即便那人并不是因为江随舟而被牺牲掉的,也极难一直明哲保身。

江随舟却摇了摇头。

“是我害的。”他说。“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眨了眨,便有一滴眼泪,骤然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霍无咎没来由地一慌,手脚都有些局促了。

随着那滴眼泪的滑落,他眉毛骤然拧得死紧,原本放在膝头的手,也握成了拳头。

“要救便救,哭什么?”霍无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