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韦矢口否认,说与他无关。
然而大理寺的官员已经有理由怀疑是诬陷,密信上的字不说笔走龙蛇,却也端正流畅,哪里是马暹国的细作可以写出来的,所谓“言者,心声也;书者,心画也”,此人一定习过多年书法。他们在杨府进行搜查,很快发现与此信相同的笔迹。此人是一名管事,在被审问之后,承认奉杨振韦之命写下密信。
至此,真相大白。
朝堂百官得知,都对杨振韦唾弃不止,堂堂都察院左都御史陷害同僚,竟然只为一个理由——替宫里的女儿铲除对手,谁不说声龌龊?
都察院向来是以辩明冤枉,提督各道,纠察百官为己任,结果却有官员营私舞弊。借着众怒,秦玄穆命大理寺继续调查,将都察院的贪官肃清一空。至于杨振韦,自然是革职流放。
棠梨殿的宫女黄门再没有返回,杨昭仪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心里仍存一丝侥幸,但结果盼着盼着,却盼来了一条白绫。
杨昭仪的瞳孔一阵收缩,仿佛是不认识此物,而戴鹏宣读的圣旨,一个字一个字在耳边响起,她仿佛也没有听见。
她不想听见!
杨昭仪忽然站了起来,抓起案几上的花瓶朝戴鹏扔去。
“砰”的一声,花瓶在脚边裂成碎片,戴鹏皱眉看她一眼:“杨雪琼,你如今已不是昭仪了,皇上留你全尸,你应该感恩才是!历来谋害皇子的罪人,哪一个不是要砍头的?快谢恩吧!”
谢恩?
她哪里谋害皇子了,那个孩子还没有生下来,能不能顺利还不一定呢!
杨昭仪咬牙道:“我是不会谢恩的,你最好也对我客气一点!”
戴鹏冷笑:“你难道还指望你父亲救你不成?杨雪琼,你父亲已被流放,此时已经离开京都。”
父亲被流放了?杨昭仪身子一颤,倒退数步:“你,你胡说,我父亲是左都御史,怎么可能会被流放?你胡说!”
任谁到得这个地步,脑子都会错乱,戴鹏见多了,他叫黄门把白绫挂在横梁上:“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
杨昭仪用力摇头:“不,不,我不想死……”忆起当年入宫时的意气风发,她感觉脚底冒出一股寒气,瞬间在浑身游走了一遍,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戴鹏淡淡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既然有胆子去害淑妃娘娘肚中的龙子,就该有胆子承受后果。”
若宁樱的孩子没了,若宁樱死了,这结果她可以承受,然而宁樱什么事都没有,她凭什么要承受?杨昭仪撕声叫道:“我没有害她,她不好好的待在玉芙宫吗,皇上凭什么赐死我?我要见皇上!”
戴鹏不再给她闹腾的机会,朝黄门使了个眼色,他们一左一右架起杨昭仪朝白绫走去。
事情做完后,戴鹏在棠梨殿的门上加了道大锁。
消息传到玉芙宫,宫女们心里都觉畅快,这杨昭仪太阴险,若非主子的身子被金太医调养好了,保不定真会出事。
幸好杨昭仪被赐死,不然肯定还得出什么幺蛾子!
红桑笑眯眯的给宁樱端来补汤,并没有与宁樱提这件事,生怕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