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身处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因为是被蒙住脑袋拖来这里的,所以只能通过猜测,判断这里是殡仪馆的某处小休息室。
“你应该感谢我。”年轻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果不是我派人在大门外盯着,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就要被你毁了。”
温澈轻轻笑了几声:“只是见奶奶最后一面,都不行吗。”
年轻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蹲下身来一把揪起温澈的领子,勒得温澈一阵难耐地呛咳。
“可是老太太一定不想见你。”男人的音调带着嘲讽,“你忘了是谁害得奶奶病发的?”
心口像是被一把刀戳了一下,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又被刺穿。
这句话把温澈压在心底数月的怨怼猛地激发出来,他撑住上身,抬起另一只手臂以同样的动作狠狠抓住眼前男人的衣领,只是因为最近几天的水米未进夜不能寐,力道弱得都没让男人皱一皱眉头。
“……事实是怎么样的,你跟我都很清楚。”温澈咬牙。
“是啊,不过马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清楚了。”男人把温澈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刻意一字一句地说道,“放心去吧,哥。”
温澈神色骤变,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微弱刺痛。
他抬起头,看到那个被自己护着长大的年轻男人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被自己扯乱的衣领,重新打好领带,还有闲心整理了领结的边缘,让它拥有更好的形状。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轻笑了笑。
这就是他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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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远及近的声音在耳边徘徊,最终——
“……你听见没?喂?你咋了你!”
声音在耳边炸开,像是一个沉重的头盔一下子被摘下来一样,听觉恢复,意识回笼,昏沉感也一下子消失。
胸膛猛地一起一伏,温澈突兀地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沉重的噩梦刚刚醒来一般粗重地喘息着,后背全是冷汗。
他看了看四周。
这是他家。
准确地说,这是他几年前住过的房子,具体是什么时间他记不清,但绝对不是他这段时间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