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老乡家吃, 蒲栎跟费一鸣去了田家。他从中午开始就对那个叫田野的男孩充满好奇。
到了田家,田爸爸架着拐站在鸡笼前面喂鸡,田妈妈在厨房里忙活, 蒲栎和费一鸣立刻被两个小孩围住要他们教写作业。
“饭马上好哦。”田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 脸庞浮肿、声音带喘。
“这些小孩子不懂事, 给大哥哥们倒茶水喝啊。”田爸爸拄着拐换了个方向, 对蒲栎和费一鸣表示欢迎。
蒲栎和费一鸣问了好,又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 田爸爸还在摆手,两人就被小孩子们拉着去了院子里的桌子边。
蒲栎左顾右盼,没有田野的影子。
“你哥哥呢?”蒲栎问田野的妹妹。
小女孩甩甩辫子摇头。
田野的弟弟主动凑过来,说:“去后山捆药啦。”
这里的房屋大多依山而建,每家屋后都有一块叫后山的地方。
蒲栎起身张望, 只能看到个漆黑的屋顶。
“一会儿闻到饭香就回来了。”田爸爸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笑呵呵的。
“小野明天去赶集啊?”费一鸣问田爸爸。
田爸爸点点头, 笑起来:“是啊,你们要不要跟着去耍,看看我们的镇子。”
“就是要走那条路出去?”蒲栎问田爸爸,手往他们进村的石头路上指了指。
“是哦, 那是这里唯一一条路, 不走那个还能走哪个。”田爸爸说。
“这路也太差劲了,没人来修的吗?”费一鸣问。
田爸爸思索片刻:“年年休年年坏,我们这个地方很容易滑坡,一滑坡山路被埋就又要挖个十天半月, 再说, 我们这里人口少嘛,都是些老弱病残, 出不出去都无所谓哈。”
田爸爸调侃的语气让蒲栎听着有点难受。想起他们来时的路,他开始心疼起田野来。
说话间,后院传来农用车“突突突”的声音,没一会儿一个黝黑的男孩就驾驶着车子来到院子里。
田野从车上跳下来,蒲栎和费一鸣起身去看,那男孩才到他们的肩膀。
“老师们来了哈,坐嘛。”田野的声音有点粗,听着像是正在变声。
蒲栎和费一鸣围着车转了一圈,掀开车兜的防水布瞧了一眼,全都是他们叫不上名来的药材。
“你才多大就开这种车,还玩的那么溜。”费一鸣问田野。
少年笑起来,大白牙和皮肤的黝黑形成鲜明对比。
“我都十四岁了,这个车,我十二岁就玩起了。”田野笑着抓抓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