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他被人逼着从高大的礁石上往下跳。那一幕像极了《借越》里陈生站在海边与友人告别的场景,又很像正在看的剧本,那个舞者被人言逼迫的无处可躲,只能从高处往下跳。
蒲栎惊醒,已到傍晚,一个白天俨然已被他睡去大半。
钟昕阳没有蒲栎在多少掌握了点生活技能,做了点饭,闻着还挺香。
蒲栎起床,换掉汗湿的T恤走到客厅。
“吃不?”钟昕阳对着夹起来的一筷头面吹气。
“吃。”蒲栎蹭着钟昕阳坐下,一副等人端饭的架势。
钟昕阳也不多言,起身又为蒲栎盛了一碗汤面:“吃吧,外面的饭再好吃也没有家里的好吃。”
蒲栎笑起来:“你明明就是一个客人好不好。”
钟昕阳笑,用筷子头指指自己往家里添置的乱七八糟的家当,说:“等你嫁出去了,这里就是我一个人的天下了。”
蒲栎不出声,而后又反驳钟昕阳:“我一个男人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嫁出去。”
钟昕阳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很快,他就察觉到蒲栎是有情绪的。那情绪或许来自于他鲜少向自己提及的恋情。
“怎么了?”钟昕阳放下面碗看蒲栎。
蒲栎坚强惯了,脸上还是挂着笑,只是看起来莫名有些惨兮兮的,摇头:“一个乞丐住惯了洋房就很难再适应外面的气候。”
说完,他呼噜呼噜的吃面,吃的很卖力,把明明只有五分香的面吃成八分香。
“我就是一个乞丐,”蒲栎又吃一口,“对不对。”
钟昕阳深吸一口气,从蒲栎手里抢过碗往桌面上一放:“谁他妈说你是个乞丐?!是那个姓慕的王八蛋对不对?”
蒲栎嘴角挂着饭粒,有些狼狈,呆愣着看对面桌子上几秒钟前还捧在手里的面碗。
“妈的,”钟昕阳起身,去卧室找手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我就说这些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人,你等着,不,他等着。”
蒲栎抽了张纸巾擦了嘴,起身,在钟昕阳没有拨通慕池电话前,冲过去抢下了对方手里的手机。
蒲栎觉得他和慕池之间,明明没什么矛盾,但慕池对他的忽冷忽热已经不是一两次,应该还是有着他没有意识到的重要问题的。
可他又说不出自己到底错了什么,也没有任何可质问或者怪罪慕池的借口。
他就是觉得憋屈、郁闷、心烦,可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情绪从哪里来,又应该如何消化。
蒲栎推了钟昕阳一把,声音大了一些:“不关他事。”
钟昕阳跌坐在床上,索性仰面躺着捶打床铺:“说吧,他怎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