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召也学着白历的样子靠在椅背上,侧着头看他:“嗯。”

“哎。”白历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他心里又酸又软,但又很温暖。他隔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埋怨过你,特小声地在心里埋怨过。”

他比了个指甲盖大小的范围:“大概这么小声。”

陆召看他比划的样子,有点儿想笑,忍住了:“埋怨什么?”

“埋怨你叫醒我。”白历笑了笑,“你要是不叫醒我,我还会睡着。不会觉得痛苦,也不会觉得不甘。”

陆召把他从壳里拖了出来,让他被迫面对光亮。

暴露在白昼之下,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生疮长霉,活得像个丧家犬,竟然还自认潇洒。

陆召一时无语,片刻后才道:“我没想……”

“你把我变成这样,”白历看着陆召,“你得负责。”

陆召愣了几秒。

“你负责对付我,”白历说,“我负责跟这他妈烂得不行的世界索取回报。”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老子应得的。”

白历说完,觉得好像有猛兽要从胸口里钻出来。

他跟这个世界的隔阂彻底被填平,他活在这里,他需要灯光和舞台,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值得掌声和称赞。

陆召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被浑身迟来的疼痛折磨得狼狈不堪,也从这痛苦中重新清醒。

他曾在多年前反抗过一次命运,他要在多年后反抗到底。因为他不反抗,就会重新跌进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