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玄这才想起,燕策身上所中的奇毒。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夷狄人下的,但夷狄野蛮,多年来只知刀枪,怎会一朝醒悟,想起来用毒?
他又问:“燕策的毒?”
尹青一听,顿时更加得意,“那是溃败散,是小老儿我新研制的剧毒,可惜那燕策小儿太过谨慎,中毒不深,又有深厚内力护体,否则他如今早已化为一滩脓水了。”
“尹玄,以你的身手再加上我的毒术,我们若是联手合作,想要杀谁,这天下还有谁能逃过一死?”
“你好好想想吧,你我出身喋血,在大冶早已没有容身之处,还不如投身夷狄,去奔个光前程。”
尹青走了,尹玄留在原地,想了很多。
他想起自己幼时,夷狄人入了村,所有人都惨死在他们刀下,他被父母藏在身下,一动也不敢动。
他能感受到父母的身体越来越冷,腐败的气息,从他们身上传来。
他在那里整整呆了两天,那是他和父母最后相处的时光。
他想,尹青可能要失望了,就算大冶已经没了他的容身之所,他也是不愿意去夷狄的。
下次见到尹青,还是把他杀了吧,以免他暴露自己的身份。
思索完,尹玄走出小巷,凉城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洒在铺着石板的街道上,他想到沈醉嘱咐的,伤口绝不能碰水,顿时微微皱眉,飞快回了驿站。
然而等他到了驿站,却发现窗前软榻上已经不见了沈醉踪影,抓着个小厮问,才知道原来是燕将军毒发,沈醉被将军府的人匆忙请走了。
………………
沈醉跟在管家身后,小跑着走进燕策卧房的时候,那人已经疼晕过去了,脸色苍白,满头都是冷汗。
管家满脸焦急,“这毒邪性得很,平时只是微疼,但一到每月十五,就如同烈焰焚身,能痛得人发疯。”
沈醉也不耽误,查看了一下情况以后,便对管家说,“我要施针,你把他的衣服脱了。”
管家没犹豫,立即就把燕策的盔甲卸了,露出男人精壮的上身。
沈醉又让管家点了根蜡烛,将针袋铺开,取针一根根扎在燕策身上。
管家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却又不敢出声,怕打扰到沈醉,要是这小圣子一个不小心扎错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次,沈醉足足把针用完了,才停手,燕策已经差不多被扎成了“针人”。
老管家在一旁看了全程,再看向沈醉的时候,眼神已经有些发怵。
这小圣子看着柔柔弱弱,但扎起针来,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比一般人心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