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珏貌似温和地说,“临出门的时候,老爷便对属下耳提面命,绝不能让少爷沾半点荤腥,少爷可不要让属下为难。”
他口中的老爷,指的自然就是老国师了。
沈醉只能苦着脸,“知道啦,我不吃还不行吗?”
老国师什么都好,但只要一涉及到这方面就格外冷酷,丝毫不通人情,是以“沈醉”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半点腥味。
原主没尝过,还能忍住,但沈醉可是吃过的,一下子由奢入俭,心情简直低落得不行。
惠娘看到沈醉哭丧着脸,才意识到,这还只是个半大少年,会因为吃不到想吃的,就闹脾气,顿时心中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劝解道:“大人别担心,小女做的素菜,就连我相公也赞不绝口,说不定会合大人口味。”
沈醉看着她,想起方才他要扎针时,女人一个眼色使过去,男人便动都不动一下,比个什么都乖,心想,你丈夫对你手艺的赞美,还真没什么可信度,你就是炒一盘骨头给他,恐怕他也能吭哧吭哧地啃完。
但等菜端上来,吃进嘴里时,沈醉终于发现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原来素菜也可以这么好吃!
别的不说,惠娘她相公,至少在口味这方面是真没问题!
一连吃了两碗,沈醉瘫在椅子上,满足地叹了口气。
其余人吃饭的时候,也眼睛一亮,没一会儿,就吃光了一桶饭。
他们看着空空如也的饭桶,尴尬地咳了咳,他们的饭量可比沈醉大多了,沈醉吃饱了,他们却还只是半饱,待会儿必然还要找家客栈,再吃一顿的。
惠娘端了碗汤进来,看见沈醉靠坐在椅子上,两手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满足的笑,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在屋檐下打盹的猫儿一般,又可爱又娇气。
她掩唇笑了笑,柔声问:“大人还要喝汤吗?”
她已经回屋换了身衣裳,又重新梳了发髻,衣着整洁、举止端庄,温婉贤淑的模样,与初见时的歇斯底里截然不同,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仍旧美丽。
沈醉倒是没怎么注意,他费力地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觉得还能往里塞,便豪气干云地说:“要喝!”又喝了一碗汤以后,沈醉已经撑了,对惠娘说,“你这手艺,要是开家饭馆肯定生意兴隆。”
惠娘眼睛也亮了亮,随后又熄灭了,失落地说:“我要是出去抛头露面,我们夫妻二人肯定要遭人非议。”
这时代,女人不好好待在家里,就是不守妇道,而让自己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的男人,就是没本事,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沈醉知道这陋习并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也只能作罢,转移话题:“要想治好你丈夫的头疼,那草还得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