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燃星接过发票，轻声说了句谢谢，抬起的眼睛里明澈澄亮，衬得这张脸越发俊朗。

小护士悄悄瞟了他两眼，脸颊上的红晕又染上了一层，腼腆地笑着道不客气。

等他转身走远后还盯着背影看了许久。

“多好的男孩子啊，怎么家里就摊上这么个病呢！”一旁坐着个面容慈善的年长女护士叹了口气。

小护士回过神来，轻轻嗯了句。

“小何呀，我看这小伙子人真是挺好的，长得好脾气也好，还那么有孝心，你们年龄也差不多，不如我给你们牵个线？”年长护士打趣道。

小护士红着脸别过头，“林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年长护士也只是开个玩笑，那男孩子好是好，但是摊上他爸这么个烧钱烧得犹如无底洞的病…多少姑娘也得被吓跑了。

玩笑几句，也就罢了。

叶燃星下午在医院陪着周玉茵说了会话，母子俩好几天没有见面，周玉茵摸着他的脸心疼坏了，直说瘦了好多。

叶燃星倒是没觉得自己哪里瘦了，眼睛盯着他妈身上穿的折出层层皱痕的长裙看了许久，心头泛酸。

那裙子原本的颜色是浅黄的，被洗得有些发白了。袖口还露出了几条线头，一看就是地摊上买来的货。

他记得他妈以前很喜欢打扮的，家里有一个专门的衣帽间，满满几个衣柜里都是她的衣服，尤其是最能凸显东方女性身材的旗袍。而且周玉茵素来极重视形象，平日里衣服上有个褶子都不会穿出门，现在却天天穿着地摊上几十块钱一件的衣服在医院忙里忙外……

叶燃星闭了闭眼睛，又一次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在医院里待到傍晚才走。

这座城市的夜色很美，霓虹灯照起来时比白天还要亮堂。他带着耳机坐在公交车后排的座位上，看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

高楼大厦拔地起，窗子里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只是这万家灯火里，并没有属于他的那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