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彧强压下心脏狂躁的嗡鸣。
他定睛一看,靠着咽动唾沫才勉强站直身体,找回了意识。
裘世焕正好玩地掐住那人的脖子,举起来左摇右晃。
“好可惜,大叔,这个家伙死透啦。要不然我还能想出点新的花样呢。”
“怎么……回事?”
江彧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少年将那将近一米九的死人往地上随手一丢,踩过对方的手掌,无所谓地走入小屋。
“大叔没发现吗?果然是因为年纪大了反应变慢了?——在你蹲下的时候,那个人一直在门背后盯着你,是不是很吓人?不过,这个畏畏缩缩的大叔也仅此而已了。害得我都等着急啦。”
“虽然我想说‘谢谢’,不过……世焕,你说他一直看着我?”
江彧被他说得浑身发毛。
裘世焕用食指揩了揩桌上的灰,嫌弃地拍拍手:“对啊。就在门背后,这个大叔正鬼鬼祟祟地,眼睛红红地看着你呢。大叔,我本来还在赌这家伙会不会撕开你的喉咙。但他太磨蹭了,我又一向没什么耐心。”
“你就这样看着他和我,也不提醒一句?”
“因为很有趣嘛。”裘世焕踢开脚边的尸体,眨着蓝眼睛回应,“既然可以看到大叔吓一跳的样子,又为什么要做无聊的提醒呢?反正有我在,大叔又不会死。”
“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会活活吓死啊……”
江彧惊魂未定地点了支烟,尝试舒缓神经。他蹲到颈骨断裂的尸体前,再度检查起对方的胳膊内侧。
果不其然,又是大量的针孔。
江彧咬着一边的嘴唇,若有所思地吐出几个烟圈。
他想起世焕的姐姐在画框背后留下的文字,又想起余三海曾亲手递交给自己的尸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