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刚将头发理顺,便听顾嫣淡声道:“梳个飞仙髻,就插母亲送我的白玉孔雀簪。”
翡翠闻言,手微微抖了下,心中惊疑不定:莫非顾嫣发现了什么?
她按下心中的恐慌,偷偷抬头看了眼镜中的人,见顾嫣脸上表情极淡,看不出什么喜怒,便壮着胆子笑道:“那白玉孔雀簪到底是太过素净了,姑娘气色尚未恢复,不若插这支云凤纹金簪,更配姑娘一些。”
顾嫣心中自有判定,只道:“我既是气色不好,便更该用点素雅的。我又不用登台唱戏,用不着打扮成一只花蝴蝶。”
旁边的飞鸢噗嗤一声笑起来,“姑娘说的极是,夫人送来的那只白玉簪姑娘还一次都没用过。若是夫人见了,一定很开心。”
她娘开不开心,顾嫣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现在有人胆战心惊。
翡翠额上沁出丝丝汗水,她不知今天的顾嫣哪根筋搭错了,和往日全然不同。
往日的顾嫣很好哄,喜欢一些明丽的头饰,只要她们说好看,顾嫣一般都不会反驳。更何况顾嫣长得本就艳美大方,穿戴明艳一点也很适合她。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对翡翠来说,最要命的是白玉孔雀簪被她顺走了。
她见顾嫣不太喜欢那支白玉簪,又想着顾嫣平时也是个糊涂的,正巧近日顾嫣病了,她得了个好时机,便将之顺走了。顾嫣平日对这些东西也没多在意,之前她丢了一对翡翠耳坠,也只是顺口问了句就作罢。
想到这里,翡翠又松了一口气。
是的,顾嫣从小就在金山银山里长大,听闻北境那边的稀奇玩意更是数不胜数,一对耳坠一只玉簪顾嫣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掉了就掉了,反正这将军府有的是奇珍异宝。
翡翠自我安慰一番后,便没再那么紧张了,就笑言道:“姑娘说的是,奴婢先给姑娘梳头。”
顾嫣没说什么,百合现在倒是变得机灵了,赶紧去将妆奁拿来。待到翡翠将头发梳好,顾嫣打开妆奁一看,里面正好没了那支白玉孔雀簪。
百合也殷勤地翻找了一遍,惊诧道:“咦?白玉孔雀簪怎不见了?”
“你再找找,莫不是姑娘放失手了?”翡翠疑道。
顾嫣一旁听得好笑,自己当年到底是多糊涂,才会被这种丫头糊弄?
“好好的,怎会不见?我们姑娘在北境那么多年,从未放失手过什么,怎么一到这里,就接二连三地放失手?只怕是这屋子里出了偷鸡摸狗的鼠辈!”飞鸢气恼,劈头盖脑就开骂。
翡翠心虚,便觉飞鸢这话是骂她,顿时委屈至极,哭着道:“飞鸢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怪我们拿了不成?我在夫人身边服侍多年,一直老实本分,夫人让我过来伺候姑娘,翡翠虽不够机灵,但从未做过这些鸡鸣狗盗之事。我若是这等人,夫人又岂敢让我过来伺候姑娘?我这岂不是丢夫人的脸?”
翡翠哭得越发伤心,百合也在一旁抽抽噎噎地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