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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养性!你这指挥使是怎么当的?那赘婿都拿出了十几万兵马了,你安排在汝宁的人都不知?”崇桢皇帝接着就把矛头指向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骆养性立刻跪下禀告道:“皇上,锦衣卫在河南只有一个千户所,又要看管住八位王爷和这么多郡王、将军,而在汝宁的十几个也都盯着崇王呢,确实难查吴将军的实情。望皇上恕罪!恕罪!”

而在骆养性心中,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些在汝宁的锦衣卫这些年都把家人搬到的汝宁,报回来的消息也都是“平安无事”,那他们传回消息的准确性也就可想而知了。很明显这些锦衣卫都被吴世恭收买或者软禁了。

“东厂那里呢?”听得骆养性说的话有些道理,崇桢皇帝也不愿意责罚这位潜邸中的老人,于是他又把矛头指向了另外一个特务机关。

王承恩连忙绕到崇桢皇帝身前,跪下禀告道:“东厂办事都在京城,无旨寻常不会出京。而汝宁营监军是御马监的人。”

在这时候,王承恩可不会承担责任,而且顺便还要给司礼监的老对头们上点眼药。

可连续两次被噎住以后,崇祯皇帝也是一口恶气闷在了胸口。这时候的他就觉得头发晕、胸发闷,刹那间他似乎就想要不再处理这些烦心的国事,逃避到后宫安心享受。于是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吩咐道:“周阁老!你与内阁拿出个章 程,再让朕批红吧!回宫!”

出了太和门就是内阁理事的场所,周延儒把六部侍郎以上的官员都留下,再加上司礼监、锦衣卫等列席会议者,共同要对汝宁军的出兵做一个决策。

“首辅大人!那吴荡寇哪里来的这么多兵呢?您看该如何处置?”一进议事堂,一位大学士就问周延儒道。周延儒此人人品、治政虽然都不怎么在行,但他学问、见识是好的,又很会揣摩崇祯皇帝的心,所以这时候那些重臣们就想要先听听周延儒的分析。

“怎么处置?”周延儒苦笑道,“那吴汝宁犯了什么错了吗?”

这句话倒把所有的大臣都给噎住了。他们仔细一琢磨,发觉吴世恭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提兵解围开封,主动与农民军作战,都是朝廷武官该干的正经活。至于他的十几万兵马,也都是吴世恭自己花钱养的,并没有让朝廷花上分毫。

如果说吴世恭超额养兵的话,那么左良玉的二十几万兵马又该如何说?唯一做的不地道的就是:吴世恭出兵的时候未向朝廷禀告一声。可是这最多也就是个程序上的小错误,根本说不上一个罪名,虽然在场的所有大臣们都明白吴世恭确实是有反心了。

“那是不是下旨让吴荡寇回京城,给他荣养?”一位大臣建议道。

接着那位大臣就发现,其他的人都像是看傻瓜那样的看着他。直到那位大臣的某位同乡有些看不过眼了,他就对那大臣解释道:“以前曾有御史矫旨召其入京,在宣旨时吴荡寇遇刺。”那名大臣顿时是恍然大悟,他向众人拱拱手退到后面去了。

“那能不能剿呢?”礼部的某位侍郎建议道。于是众人又把目光看向了新任兵部尚书张国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