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名把总进来,谷正卿的腰就挺着更直了。他就是要摆足官仪,等待着那名把总磕头请安呢。
而那名把总一看到谷正卿身上的官袍,就惊讶地开口问道:“你是谁啊?”
还没等谷正卿发火,他的管家就大声叱喝道:“这是汝宁新上任的知府谷知府,你还不快快行礼啊?”
“你就是知府大人啊?”那名把总倒知道有位新知府要上任,可这并不是自己要护送的人啊?于是他就说道:“搞错了。”接着胡乱地向谷正卿拱了拱手,接着转身就向门外跑去。
客栈内顿时安静得连一根针落下都可以听见声音。谷正卿的脸也气得发紫,哆哆嗦嗦指着那名把总的背影,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你怎么办事的啊?那军汉到底来自何处?”终于缓过来的谷正卿拍着桌子怒吼道。
那名小吏立刻吓得跪倒在了地上,他委屈道:“就是吴副将的兵啊?他们的服色小人总辨别得出,绝对不会搞错,也绝不敢蒙蔽大人的。望大人明断啊!”
见到那名小吏是这副模样,谷正卿也逐渐地相信他不敢欺骗自己。于是谷正卿就吩咐管家道:“你出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去往何处!”
那队汝宁军兵丁确实是吴世恭派往济宁的。当然,他们根本不是来护送谷正卿的,而是来护送吴世恭的七哥——吴世礼。
很奇怪的是,虽然吴世恭搞出了这么大的局面,可京城里的贵勋子弟还是对吴世恭很不以为然。他们一直认为吴世恭在地方上受苦呢。
那些贵勋子弟消息也很灵通,知道崇祯皇帝和朝廷重臣很不待见吴世恭。而且吴世恭打了这么些胜仗,却只升到了副将,这怎么样也不算是官运亨通吧!再说,打仗又有征战风险,那吴世恭绝对就是个吃苦搏命的命。
那些贵勋子弟就更不了解汝宁军的财力了。他们只看到了阳武侯府的破落样,理所当然地就认为是薛濂在不断地贴补着自己的女婿。
就是吴世恭的亲爹——恭顺侯吴惟忠也是如此,他也认为自己的这个儿子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在抢占了吴世恭的盐场以后,就对吴世恭不闻不问了。
可吴世礼却是一个有心人。他在刑部消息也很灵通,在一次向河南地方来的人的了解中,他知道了吴世恭在汝宁、归德的滔天权势。于是吴世礼就心动了。
随着吴惟忠的得势,恭顺侯府中也落到了不少的好处,可这反而给吴世礼带来了不小的坏处。这道理也很简单,可以同患难,不可同富贵嘛!于是吴世礼在大宅门内上演的肥皂剧中不断地受到了排挤,而他的老妈也年老色衰了,吴世礼也靠不上多少了。
因此,吴世礼就穷则思变,他想要投靠自己的十四弟,想在地方上闯出自己的事业、家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