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六床每天都拒绝用药,但是既然住院,我们的责任就是完成治疗。”护士也有些无奈,“您是家属应该知道,这种病和别的不一样,不能全指望着病人主动配合。”

姜颂自己还发着烧,脑子里糊得恨不得立刻跟顾长浥同归于尽。

但他也只是很平静地对护士说:“你们把药留着,我让他吃。”

两个人狐疑地看着他,“前几天他闹起来我们两个人都按不住,之前那个陪护都不敢进门,你能怎么让他吃?”

“我……”姜颂用手指压了压眼睛,也压下一阵窒息感,“我有办法,我肯定能让他吃。”

直到两个护士将信将疑地走了,顾长浥还旁若无人坐在床上,盯着原来放过那摞纸的位置。

他似乎陷在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在安静地思索。

姜颂打开那一个圆圆的塑料药盒,把里面的药倒在手心里。

其中两粒药和那天他看见的那一片完全一样。

病房里静静的。

“我错了。”姜颂在顾长浥身后道歉,“我错怪你了。”

顾长浥并不回头看他。

姜颂揉了揉滚烫的脸,把胀痛的眼睛往下压。

他难受得有些想吐。

他绕到顾长浥面前,把药递给他,“你把药吃了,好了我们就回家行不行?”

顾长浥的眼睛稍微眨了眨,看了他一眼。

哪怕是在最愤怒的时候,顾长浥也从来没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过他。

姜颂终于知道了其他人被他那样看一眼是怎样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