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父亲送的钢笔,姜颂一张一张签了。

白布揭开的那一瞬间,姜颂跪到了地上,一声没哭,却死活站不起来。

两个警察扶他,姜颂也很配合地没挣扎。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本能地捂住嘴,血就从指头缝里溢出来。

“哎,你要想很多人年纪大了都得这病那病的,拖拖拉拉十几年受折磨。”吴青山仿佛很认真地在安慰他,“至少,二叔走得痛快,没病没灾。”

他刚说完,姜颂就挥出去一拳头,两个人滚进了满地的鲜花里。

四周都是宾客的惊叫声。

那时候姜颂虽然算不上强壮,但至少是个相对健康的成年男人。

他挨了几下,但也把吴青山揍了个鼻青脸肿。

从那天起,姜颂的名声就变了。

他就是没了靠山的纨绔,连在自己父亲葬礼上都敢闹大荒唐,后头那些翻脸不认人也就没什么稀奇。

“姜颂。”旁边的邢策看他愣神,轻轻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嗯?”姜颂偏头看他,“什么?”

“没,没事儿吧?”邢策眉头微微皱着,“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他声音压低了一点,“要是不,不舒服,咱们上了香就先走。”

姜颂低低地“嗯”了一声,两个人并肩排在上香的队伍里。

每个人都要发挥几句,队伍动得慢。

邢策看了姜颂两眼,犹犹豫豫的,“怎么了这是?怎么脸,这色儿了?因为前几天那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