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源凑得足够近,姜颂下意识地伸手把他脖子搂住了。

顾长浥明显地一僵,冷冰冰地对怀里明显没意识的人说道:“醒了就自己坐好。”

“难受。”虽然声音依然很小,姜颂这回总算说清楚了。

本来手都抓在他胳膊上打算把他拉开了,顾长浥顿了两秒,不带什么感情地问他:“怎么难受?”

“不舒服,”姜颂秀气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陷在一个醒不过来的梦里,“我头晕。”

顾长浥两只胳膊维持着撑着座椅靠背的姿势,半天没动,冷声冷调地叮嘱周秘书:“开慢点。”

一路上车里的气压都很低,姜颂身上的酒气被空调的暖风晕开了,脸色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他低声嘀咕了一声,摸索着去开车窗户。

车窗户裂开一道缝,刺骨的北风钻了进来。

姜颂半是愉快半是痛苦地轻吟一声,昏昏沉沉地朝着风口凑过去,任由冷风吹打在脸上,企图吹散酒精带来的燥热。

顾长浥把他往后拖了拖,姜颂扒拉了一下他的手,又凑到了窗户边。

顾长浥冷着脸关上了窗户,顺便把开关锁上了。

姜颂皮肤白,现在眼睑和耳廓都被酒意染得粉红,一双半醉的眼睛张开时水汪汪的,合上时睫毛轻轻地抖,像是黑天鹅柔嫩的新羽。

他按了几下升降开关都没能打开窗户,索性把脸颊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快而浅的呼吸在窗户上团出的水雾缓缓聚起,又被他凌乱的碎发蹭成丝丝缕缕,交绕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