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八月,他愣是罚沈慕青在内院中央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跪了大半天。结果,小丫头身板弱,当沈家平从厂里赶回来时,人已经晕死过去。
最疼爱的妹妹奄奄一息,惯常温润的沈家平也拧紧了眉,他心烦气躁地回弟弟们:“她被罚跪这么久,要不是妈来通知我,你们是不是准备纵容爸随便罚她?!都给我安静点,先弄辆车送慕慕去县城看医生!”
三个少年点头称好,旋即找车的找车,拿钱的拿钱。
然而——沈家平抱着妹妹尚未踏出家门,就被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喝止:
“都给老子站住!”沈国瑞怒气冲冲地朝他们走去,边走还边骂,“你们几个兔崽子真宠得她没边了,十五岁就想和男人订婚,除非我死了才可能!”
“爸!”沈家平回头,眼睛都急红了,“你再罚慕青跪几个钟头,她可能就真饿死再也订不了婚了!”
“什么?”沈国瑞怔了一怔,严厉的双目浮现丝担忧的情绪。
他最终没能克制住,大步跨到儿子身边说:“不就罚她跪几个小时,慕慕她怎么样了?”
“你都不要这个女儿了,还管她干什么!”沈家平生父亲的气,讲完气话抱着妹妹就直接跑了。
沈国瑞望着儿子们的背影,踌躇犹豫之后,终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沈慕青仿佛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她不顾全家人反对,绝食都要和陈云琦订婚。
梦里,妈妈,四个哥哥和爸爸在县城的诊所争执不休。
而她因为绝食加上中暑,躺在诊所床铺,耳边是妈妈温秀萍的哭声。
她哭着威胁丈夫:“沈国瑞,女儿不懂事犯倔,你也没半点分寸吗?如果慕慕没了,那我也不活了!”
接着是大哥沈家平的安慰声:“妈!你别太着急,医生说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醒得过来就没事。”
他们旁边,另外三个哥哥态度松动,试图商量她和陈云琦订婚的事。
严厉如沈国瑞,即便是在沈慕青昏死的时候,也没有松口。
直到,医生进屋叮嘱他们别吵着其他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