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页

拎着菜路过的阿姨伯伯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看着这一地的狼藉,那个伯伯大喊了一声:

“你干什么呢?”

很喊的人是褚年的妈妈。

她笑着说:“我儿媳妇跟我闹脾气呢,你们不用管。”

伯伯脊背笔直地说:“怎么能不管?你把人逼成这样了别人管不是应该的?”

说着,他就站在了两个人中间。

和他一起的阿姨蹲下来,拉着褚年的手臂,嘴里说:

“还好意思说是别人婆婆,看着你儿媳妇坐在地上都不拉一把,敢情儿嫁进你们家就是卖给你们家了?喊打喊杀由着你们?别哭,有事儿跟阿姨说,阿姨解决不了就找居委会,居委会解决不了就找警察。”

这位阿姨不说,褚年都没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有眼泪。

“阿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谁能救救我呀!我现在怀着孩子呢,查出来有个囊肿得做手术,结果她跟我说不让我用麻药,说是给个符就不疼了!阿姨,她之前还拿符灰炖汤给我喝……”

说起自己亲妈做的事儿,褚年能说两个小时不带喘气儿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居然积攒了这么多的怨气,这么多的委屈。

他的哭喊不止引来了这对夫妻,还引来了别人。

有个路过的阿姨对着微信里说:“刘主任,你快来,7号楼这里家庭纠纷闹起来了。”

又有人叫了保安。

人来得越多,褚年就越做出了委屈的样子,一时抱着肚子,一时捂着眼睛,一时抓一下头发,如何让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去“体面”,褚年需要去殚精竭虑地去想,可如何让自己“不体面”他觉得自己意外地有天赋。

“妈,我求你了,您不能趁着褚年不在就一次又一次地折磨我呀,不打麻药在肚子上开洞,你这是要借着孩子的名头弄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