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此,是为亲眼见证黑渊主与人皇的一战,有人中庸自持只求自保,有人想抢占先机投向最强大的胜利者,更不乏有人抱着两虎相争渔翁得利的小心思……空气纠缠着每个人浓重而不可告人的野心与欲望,谁都在权衡,在犹豫,在选择。

但音斋已经做出了选择,作为如今仅剩寥寥的九门,新一任的斋主毅然第一个将所有的筹码推向剑阁,推向那撑起剑阁之名的年轻而仅剩的凤鸣剑。

乌深望着镇静俯身的岑知,又去望那从高处看来的楚如瑶。

他脑子没有那么好使,他不明白这些人一个个到底都想做什么,他只记得,掌门陨落前,攥着他的胳膊要他跟住剑阁。

许多许多年前,金阳罗堂的老祖,便是为沧澜祖师爷铸剑修剑的筑器人。

沧澜祖师爷走一个地方,老祖就赤膊背着铸鼎跟去一个地方,沧澜祖师爷杀一个魔头、杀一头凶兽,剑裂了卷了,都是老祖来修。

剑阁有一日,金阳罗堂就要跟一日

三山之首,天下忠义士必云合而影从,不正应如是。

乌深双手撞拳,声如洪钟震响:“金阳罗堂,听剑阁号令。”

众人一惊。

楚如瑶看向他们的方向,眼底隐有震动,嘴唇缓缓抿紧。

两门俯首,气氛逐渐古怪,许多没什么野心的中立势力左右望了望,一咬牙也躬身行礼:“我等听剑阁号令。”

晏凌没有说话。

从与元景烁交战,直至楚如瑶的到来,他始终沉默得便像一座雕塑。

海畔沙滩上,云长清骑在马上,一只手臂攥住缰绳,望着周围的场面,迟疑地望向元景烁。

所有人都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揣度着他的反应。

盛年的人皇慢慢抬起头,看向楚如瑶。

他的肩膀贯穿血洞,鲜血蜿蜒过金甲,暗沉的红染脏了金色昭烈的辉煌,披风迎着海风猎猎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