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咬了咬牙,到底泄了气。

妖主的手像钢筋铁铸的镣铐,死死梏住她手腕,慢条斯理把她的手从华丽的宽袖中拉出来。

半节小臂暴露在空气中,伸展开柔韧而纤细的线条,腕骨圈着一只细细的银镯,靠近肘间软肉的地方还松松缀着一串绿色种子串成的手串,衬得柔软细肉如雪一样白。

妖主神色呈现出一种古怪的似嗤非冷。

他竟然对她笑了一下,甚至破天荒地很轻柔地问她:“你师父放你出来前,没教过你,当断则断吗?”

林然并不奇怪他早知道自己是江无涯的弟子。

“没有。”

她淡淡说:“教也没有用,我这个人,生来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你瞧,谁会像她这样骂自己,还一脸平静坦然。

她知道不该如此,但丝毫不想改、更不准备改。

妖主凝视她很久。

细长冰凉的手指握着她手腕,漫不经心地捏了捏。

林然以为他会直接把自己的‘一线牵’和手串捏碎。

但好一会儿,她的手镯还好好戴在她手腕。

林然难得有点发愣,抬起眼狐疑看他。

她的眼睛这样明亮,清冽得像水、像一闪而逝的剑芒,又浮动着天然柔软的弧光。

谁能对上这样的目光?

也许江无涯也心软了。

妖主捏着她手腕,像是捏着幼猫后颈的软肉掂量斤两。

“不要再让我看见。”

他淡淡说:“谁看见,我会杀了谁。”

林然呆住了。

他这是…让、让步了?

“呃…好。”她呆呆点头:“我会收好…我摘了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