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无声叹一声气,到底没有说话。
江无涯看着她重新活分起来的神情,莞尔:“这么开心?”
他笑起来很好看,甚至说,越来越好看。
林然想起她进入这片魂念世界的时候,在街角初见他,冷峻清俊的青年,有着剑一样英姿卓绝的锋利。
而现在,不过半年,就像剑芒被渐渐裹上一层玉润的包浆,青年人锐利慑人的棱角融化为某种沉渊而成熟的气度。
他越来越像她记忆中的江无涯,那个雍容静肃的无情剑主,她的师父。
林然看着他,心里酸酸的,低低说:“其实我也舍不得您这样。”
江无涯静静望着她,目光很温和,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知道她有一身的古怪和秘密,但他不问、不探究、也不强求。
他总是让她特别安心。
“但是我知道,您就是这样的人。”
林然轻声说:“有的人觉得利益得到满足是快乐,有的人觉得帮助别人是快乐,那有的人就是觉得不辜负责任、心中无愧,才是快乐。”
也许有的人觉得傻,觉得不可理喻。
但是奚夫人为爱孤注一掷是快活。
江无涯做他的无情剑主,又怎么不是另一种快活?
江无涯仰了仰头。
他想起幼年眼睁睁看着一重重干裂荒芜的田垄,疯狂的灾民如蝗虫闯进村落和城池,瘦如骷髅的父亲睁眼死在床头,弟妹在娘怀里哭,他们脚下是遍地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