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口才不错,毕竟也是当过一段时日的文学讲坛主持,她几嘴口舌便将滞秦这段时日发生的变故跟紧要事件交待了一遍。

孟尝君瞳仁蓦地一凝,似有精光射出,他问道:“你说你救了秦王一命?”

陈白起看他这神色便知他在打这“救命之恩”的主意了,无奈,她只能述实而道:“的确,侥幸救过一次,不过……焕仙已拿这恩情换下了墨家弟子的性命,如今已两不相欠。”

孟尝君闻言却连连摇头,他紫魅双眸弯起,饱含算计:“那赢稷是何人,你是何人,这笔帐自不能这样简单算了,即便两清,你在他眼中已是不同判于它人。”

陈白起一听这话,便头痛了,她好言相劝道:“主公,人情是经不得算的,否则连剩余的一点情份都将耗霍一空,还不如心存感念,两相安好。”

孟尝君听不得这话,他负一手于背,冷漠下面色,面上讥浮起一种古怪神色:“你这种想法倒是像樾麓书院教导出来的弟子,不过却未免太过不合适宜了,任何人的人情都只是在不危害自身的条件下方才为它人提供便利,既是如此,拿这人情利己,即便最终耗空了又如何,反正这世上也不会有谁会为你舍生忘死地相助。”

要说,孟尝君的话的确挺现实主义的,不过他能对着她讲出这样一番话倒也算是推心置腹了。

如此看来,她为他付出的这一切辛劳刻苦,终究还是有些效绩的。

只不过陈白起认为孟尝君他本身已经够现实了,也具备了一个君王的冷酷与自我,只是这样将得失放在第一而将感情放在最后的君主,只怕也难得人心。

她考虑着,以后不妨多身传言教地对他进行感化,即便他往后当不了一介圣贤之君,也至少也别堕落成一个昏庸暴君。

陈白起好奇道:“当真没有人为主公舍生忘死地相助过?不为任何利益掺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