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该一心失落遗憾这将死之躯无可奈何,可眼下既能苟活,这人便又有生了别样“野心”,开始吁叹过去的往事了。
这年代郁郁不得志的士人海了去,倒是多柳樊篱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其中沽名钓誉的占多数,如柳樊篱一般有才有特技的倒是算少数了。
陈白起抿唇笑了笑,嘴角弯起一道静谧安好的弧度:“柳叔,可有棋?”
柳樊篱顿了一下,似从往事的斑驳回忆中剥离了出来,他斜过眼,略感兴趣地瞅着陈白起:“白起懂棋?”
他这好友之女当真与众不同啊,若是旁人听他这般说了,定会安慰劝抚几句,或者疑惑询问几句,她却只是问他要棋,此举是为何意?
“懂一字显得太高端了,白起只会下罢了。”陈白起挽了一下宽垂袖摆,露出细白纤弱的手腕。
“呵哈哈,来,且试一试白起的话可有几分真。”柳樊篱笑了,这话一语双关。
陈白起神色如常,只当听不懂。
摆上墨石棋盘,经纬分明,陈白起执白子,柳樊篱则执黑子。
两人此刻静缄默,你一子,我一子。
篱笆院内,徐风吹树,树摇梅蕊颤溢,暗香浮动。
临近初冬的白阳,透着几分雪意,那般清净纯然,令空气焕然一新。
“柳叔,落子这般沉稳而谋定,想来心中早有一番天地。”陈白起出声道。
柳樊篱人如棋一般,稳如山,却计计相连,环环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