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侍郎不必妄自菲薄,也不必如此谬赞,我敢行此事,且能有成,我一朋友曾有一言,道我是‘人畏之如虎,便索性先成虎,再做人’,此乃我之法也。”
“国公大人,何谓先成虎,再做人?”
卫蔷本想走回书房与伍显文相谈,却想起她书房里那常坐的椅子也送去给伍晴娘坐了,只能笑着引伍显文去她书房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树影投在石桌上,卫蔷捡开桌上两片落叶拿在手里,道:
“伍侍郎未见我之前,每听见‘定远公’三字,怕是也会想起恶虎凶兽,觉得定远公名为国公,实为匪类,我说的可对?”
伍显文先点了一下头,心中所剩无几的人情往来之想忽而泛起,又将颈项硬生生梗住。
卫蔷毫不在意,道:“伍侍郎不必在意此时,此乃我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
若是郑裘、于崇那般人在此,定远公一句话他们已经能将自她与陈伯横书信往来到她如今在东都所做之事一一串联,自以为想出些眉目之后再以万般心思揣测她心中千般计较。
可惜伍显文并非此中人,他眨了眨小眼睛,不懂。
卫蔷将手放在桌上,一点碎光从繁茂树叶之间挣扎出来落入她的掌心,恰照在她手背的长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