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们说话,陈仲桥清了下嗓子,连被子都拿走,这才是他最熟悉的那个刮地皮的北疆作风。
看向自己的儿子,他本来想再说两句留人的话,可见到儿子那双盯着北疆人马快着火的眼,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定远军行动极快,既然接了新的军令,他们就毫不含糊,卫莺歌拉着卫清歌亲自一辆辆清点清楚了车马财物,登记造册,又让卫清歌在册子上签了字,最后对卫蔷行了个礼,然后拉上东西就走。
而此时,晨雾还没散尽。
看得陈家上下目瞪口呆。
自己的兵走了,卫蔷的肩膀又垮了回去,粗陋乌黑的袍袖一甩,她说:“心意收到,我也该走了。”
走走走!赶紧走!
陈仲桥深深行了一礼:“国公大人,犬子年幼,少经风雨,一路上若有冒犯……”
“放心,真冒犯了我就写信跟你要钱,或者跟你那在东都的大哥要钱。”
卫蔷说的毫不客气,陈仲桥却莫名有些心安了。
要钱就好。
要钱总比要命好。
察觉自己的想法,陈二老爷心里又是一梗,完了,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觉得眼前的定远公只要钱不要命就是个好人了?!
卫蔷刚坐上马车,又有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奔腾而来,这次却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
东都的方向。
“传圣人谕,太子太保,镇国定远公,兼西京都御留守,权知北疆五地节度,上柱国,无终郡主卫臻,蕴是韬略,竭节保邦,悉心陷敌,复振国威。靖群氛於海表,凝庶绩於天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