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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回桌前,用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含泪送入口中。

阿娘不会无缘无故将嫁妆中没记册的东西交出来,除非,她知道有人不会让这些东西到她儿女手里。

老太太多年礼佛,家中晚辈没一个敢来打搅,可阿娘临终,偏拖着病体来了。

她难过得咽不下那面条。

她宁可自己蠢笨些。

这样,就不会轻易在老太太一句话里抓住漏洞,就不会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就不会发现某些让人心碎的真相。

很有可能,阿娘并不是病死的。

甚至,阿娘的病本身就有蹊跷

这样凉薄的一个家啊,她出宫归乡,已是处处算计,才安然至今没被潦草地嫁出去。

她还遗留最后一点幻想,念着最后一点亲情,希望他们能瞧在她还有些价值,容她多些自由的过日子。

她含泪扭过头去,目视那慈悲安宁的观音像。

宝相庄严,泽被人寰,听我祷祝,偿我所求

若神佛真的灵验,缘何容得这些狠心无情自利卑鄙的人好生活着

缘何那么温柔慈爱的母亲要无辜的去死

是她傻。

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