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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仍安排了今日一会。

不惜兴师动众,将他母亲搬来了盛城。

他想她知道他的心意,想她看到他的赤忱。

想她明白,便是天长日久,他愿等。

丰钰忆及周氏所言,这门婚事,一开始就出于应澜生的意愿。

如今那人便在眼前,眸光炯炯,明净如玉。

听他温声道“姑娘出来散闷么不若一道走走”

半山之巅,等闲人是进不来的。应家所费香油不菲,方得此殊遇。

丰钰闷声道“婶娘着我到外头走走。”奉长辈之命,勉强前来,可不是她主动要来寻他说话的。

应澜生微微一笑,双眸璀璨如三月湖光,“姑娘这般滴水不漏,不辛苦么”

言语中带了淡淡的揶揄,倒显亲昵。

丰钰睨他一眼,抿了抿嘴唇。两人均未再言语。一路只闻鞋子踏在落叶上的沙沙轻响,小环落后两步跟在后面,放眼去瞧眼前景色。

金色落叶铺就的一条小道,两侧秀木挺拔参天。一双人影相隔半臂距离,缓缓向前,一个银绸浮光,一个素锦如兰。应澜生细心温和,始终走在丰钰不远不近之处,不时柔声提醒,路有枯枝顽石。偶然侧过头来,那面上总是温文淡笑,言谈举止,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于小环瞧来,应公子便是世间最难得的好郎君。从没见过有人如应公子这般,便对下人亦是含笑有礼,处处周到寻不出半点不足。尤其那张面容,任谁看了不心生欢喜姑娘瞧来面色平静,不知内里是否与她一样的小鹿乱撞呢

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觉已走入了银杏林小道的尽头。

前方是无遮挡的山头,荒草落叶铺地,远远可望见上山的石阶,和山下攘攘人流。视线豁然开朗,微冷的秋风徐徐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