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杀我。”小小的软糯的声音出现在石塔中,先是凶狠,后面又伴随着轻轻抽泣,“父亲,我好疼。”

任逸飞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握着匕首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脏处有细微的疼,却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又?

这个孩子,死在自己父亲手里,两次。

任逸飞该笑的,因为他做了和鹤君一样的事,他的演绎几近无暇。那么如今这种无措和茫然,还有死死压下的酸楚,也是一种演绎么?

真奇怪,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特殊感觉?

任逸飞从未想过结婚生子,他不想让自己身体里变态疯狂的基因继续遗传下去,他也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孩子。

然而这时他竟然感受到了这种血脉相连的特殊感情。

“鹤君还是鹤君。”青鸿坐在地上,低声笑着。

“你那么伟大,是我不配。”

随着手指无力垂地,他脸上带出惨淡的笑,眼角湿红,脸上还有一种终于等到结局的解脱:“此后就如你所说,一刀两断,不复相见。”

他甚至没有再祈求,如果这就是结局,不如让他带着执念就此消亡。

还是仰视的角度,青鸿看着任逸飞,只字不提他和石卵血脉相连一损俱损的事,带着点报复的心理。

“师兄,我若身死,你会有哪怕一刻的后悔吗?”

之后再无别的,他安静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任逸飞划破手掌心,一手摁在石卵上。他的伤口一接触到石卵,就紧紧吸附在上面,死死贴着,生命力从缺口向其倾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