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这么说。

“哈……哈……哈啾!”

冷水里泡久了,果然要感冒,不仅要感冒还要痛经,两条清水鼻涕挂了下来,半夏用手擦,左手擦完右手擦,擦完又往下挂。

热水逐渐把皮肤泡得通红,热水驱散了寒气,周身才暖和起来,最后女孩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真憔悴,人都变形了,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胳膊肩膀腰腹小腿伤痕累累,看上去像是个刚下火线的伤兵。

真是凶险。

差点就没命了。

地下比地面上还危险,她宁可被大眼睛追杀也不想坠入湍急的暗河,尽管暗河救了她一命,可如果不是背包,半夏现在就是一具浮尸,被大眼睛砍掉头总比在幽深漆黑灌满海水的隧洞里淹死痛快。

半夏回想起刚刚见到的大眼睛,很难想象那东西究竟来自于何处,红色的虹膜像是永远朝深渊流泻的血海,而黑色的瞳孔就是深渊,那究竟是怎样的怪物?它行踪诡秘,神出鬼没,而且总是能发现自己,眼神贼精贼精的。

她对它的视线记忆犹新,一旦被大眼睛的视线锁定,女孩就如坠冰窟,头皮发麻,仿佛灵魂都被吸走,无论相隔多远。

他们总是以对视的方式相遇,仿佛两颗眼球会互相锁死似的,距离最近的时候半夏与它只隔着一米,当时半夏惊恐得大脑一片空白,她的眼球往左转,大眼睛的眼球也往左转,她的眼球往右转,大眼睛的眼球也往右转,这些细节半夏之前没来得及想,现在回到家里,她才有时间思考。

真奇怪。

它难道在锁定自己的视线?

半夏打着手电站在镜子前,眼珠子左转一下右转一下,镜中人的眼球也跟着左转一下右转一下,这是镜像。

想不通,算了,不想了。

该去给他们报个平安了。

他们肯定很担……不过凭什么我这么辛辛苦苦疲于奔命他们可以稳坐钓鱼台?可恶,太可恶了,越想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