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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现在的伤势,本就只是凭一口气撑着,江霍这么急着赶人,分明就是想让他的伤势在路上加重却无处可医,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不过显然江霍还不够了解他。

诡烛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来到两人面前,身上的鲜血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渗入地面,血色的脚印延伸过来,江霍看着眼前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人,想起方才的战斗,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滑下。

“老爷子,再向你要个人。”诡烛轻轻说完这句话,呛咳了一声。

他的话很轻,语气很柔,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感觉。

江霍清清嗓子道:“谁?”

“重生。”

淮水之上,一架轻舟随波向东而去,一人静立舟头,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渺远的晚霞,向躺在舟中动弹不得的某人说话,话语之中带着笑意:“我说你利用我还利用的真得很彻底啊。先是帮你从神堂中脱身,又叫我做苦力给你弄了条船来,现在还让我带着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回乌衣教。”

原来,在神堂等江霍去取巫音笛的时候,两人早已达成协议,这才有离使帮助诡烛从神堂脱身的事。

几乎全身都是伤口的诡烛哼了一声,声音仍旧低弱:“相互利用而已……你不是也在利用我对付神堂和乌衣教吗?”

“你很聪明。”离使点头,坦然承认,“不过你你怎么看出我想对付乌衣教的?”

诡烛觉得离使很罗嗦,他现在全身痛得受不了只想躺着休息,这家伙却拉着他问东问西,叹了一口气,诡烛道:“就凭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对那个什么乾使的态度,还有那个乾使对你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