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菜肴列于长案,琳琅满目。

阿嫣从前甚少碰到这一带的饮食味道,如今头回尝到许多菜式,味道口感独特,倒是别具一格。

遂欢喜品尝,亦敬众人劳苦。

只不过谢珽在外素来威冷,哪怕是庆功宴这样的场合,他穿一身玄色锦衣,腰缠蹀躞坐在那里时,触目冷硬威仪。

众人不敢造次,喝得颇为收敛。

阿嫣自然瞧得出来,待酒过三巡时,便暗中戳了戳咫尺距离的谢珽。

谢珽会意,旋即站起身,只说他今日有些乏累了,欲与王妃先回客舍歇息,让众人自管热闹喝酒,不醉不归。

而后携妻飘然而去。

众人恭敬相送,刺史还欲送他回房,被徐曜极有眼色的拦住,而后重提酒坛,将细致酒杯换成大碗,开怀畅饮。

月光下,谢珽亦醉意微醺。

这地方虽比邻剑南,终归还是陇右的地界,民风比之别处稍为彪悍,也最爱喝烈酒。譬如今晚,除了给王妃单独备了绵软香醇的果酒,旁人所饮的,都是州府里藏了好多年的珍品烈酒,喝起来痛快得很,劲儿也不小。

好在谢珽酒量不浅,被敬酒后半壶入腹,醉意刚好微醺。

腊月岁深,风吹得刺骨。

他将阿嫣裹在宽敞的斗篷里,踩着昏黄的灯笼光芒回到住处,里头灯火通明,炭盆稍暖。

仆妇褪去,谢珽反手掩上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