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阿嫣也自起身用饭。

窗槛上的耳坠早已收去,谢珽原就是个神出鬼没的人,周希远更想不到他会潜到此处,防备也不算太严格。昨夜的私会无人知晓,阿嫣更不会流露异常,只暗自琢磨拖延之策。

路上出岔子的方法倒是不少,细思又觉得有点刻意,恐会勾起周家兄弟的疑心。

那于孤身犯险的谢珽而言,实如百上加斤。

斟酌过后,她决定光明正大的来。

天仍旧阴沉沉的,雨雪断续不绝,她吃饱了饭,见周希逸送了件崭新的斗篷,不客气的披着保暖。而后敞开了门扇,站在桌边,把玩桌上一只木碗。

周希远经过门口,扫向里面,见她还算乖觉,便挑了挑下巴,颇傲慢的道:“别站着了。走吧。”

“周将军。”阿嫣回身,开口叫他。

“有事?”

“这两日匆匆赶路,我的精神恢复了许多,细细思量后有几句话想跟将军说。”阿嫣将双手敛在身前,满头青丝只拿简单的玉簪挽着,除了那身披风贵重,打扮其实极为素简。但盈盈而立,黛眉微挑时,王妃应有的端丽姿态,却也渐而寻回。

周希远看着飘雪的天,眯眼皱了皱眉,“有什么可说的。”

“分析利弊,良言相劝。”

说话间,周希逸也走到了跟前,见她竟愿意穿那件披风,神情竟自一松,不自觉跨入门槛。

这两日行程,他内心其实极为纠结。

自幼浸淫军政,周希逸自然清楚父兄的打算,是想借着被谢珽珍视的汾阳王妃牵制河东。反正是诚王送的厚礼,受之无害,却之不恭,完全是平白捡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