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低, 化为平稳安静的呼吸。

阿嫣阖上眼睛,乖巧睡去。

翌日醒来,天光已经是大亮的了。

曾媚筠开的药方有两张, 一张是寻常日子喝的,另一张是月事里喝的,用的药材也有所不同。在京城时,她就曾叮嘱过,说月事里身体格外娇弱,以阿嫣如今的体质,喝了汤药或许会嗜睡些,不必为之担心。

如今看来,果真是料事如神。

昨晚阿嫣亥时初就睡了,除去谢珽归来时迷糊睁了会儿眼睛,旁的时候睡得格外安稳。这会儿日头升得三丈高,即便有层层帘帐遮挡,也能觉出满屋明亮,瞧窗边花瓶拉出的影子,至少得是巳时了。

竟睡了整整六个时辰。

不过沉睡之后身体也极舒服,不知是汤药之效,还是被谢珽抱着的缘故,腹中丝毫不觉得难受,身上亦暖乎乎的。

比起前几个月,实在是大有好转。

阿嫣暗喜,见谢珽还睡着没醒,便没动弹,只管窝在他怀里赖床。

日影慢慢挪过桌案,许是有浮云游动,薄软的纱帘因日色忽明忽暗。窗外鸟鸣啾啾传来,没叫两声就渐而远了,想必是嬷嬷怕打扰她和谢珽歇息,特意拿去了别处。

不知过了多久,谢珽的手指动了动。

阿嫣抬眸,对上他初醒的眼睛。

昨夜的那股阴沉已然扫尽,只剩与美人拥被高卧的懒散,以及疲惫散尽后,晨起时因娇躯在怀而生的旖旎。

谢珽难得睡到这么晚,瞧着乖乖依偎在怀里的阿嫣,想问她腹中是否还难受。

迎接他的,是她凑过来的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