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议亲时选了乔怀远。

看中的就是乔家的简单。

当然,后来的一切皆与预期南辕北辙。

她并未掩饰当时的打算,先跟谢珽交了底细,续道:“王府里是何情形,不用我说,夫君都是清楚的。春波苑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京城的娘家帮不上忙,夫君又有军政之事压在肩上,注定没法给内宅分太多的精力。”

“我若要长留在王府,这些明枪暗箭、叵测人心,都须自己应对。”

“其实我也明白,人生在世,须自己撑得住,方能有立足之地。身为王府的女主人,更不可软弱怕事。哪怕不能像母亲那样,在王府危难关头震慑宵小,稳定局势,也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让安身立命的院落清净安稳。”

“换在别家,我或许能妥善应对。”

“但王府终究与别处不同,我的见识手腕皆远逊于祖母和母亲,且府里的事内外牵扯,不是我能轻易应付的。”

“这王妃之位,只怕难以胜任。”

斟酌许久的言辞,在她舌尖娓娓道出,语调颇为温柔,神情却是笃定的,显然已深思熟虑。

谢珽认真听罢,目露诧色。

骤闻秘语时,他曾猜想过她为何仍存离去之心。无论是周希逸抛出的蜀中安逸,抑或司裕守在身边的笃定专一,似乎都是墙外诱人的花枝,会让贪恋山水书画的她心生向往。

却未料她担心的竟是这个。

这样的顾虑,在他看来实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