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珽有点沉默寡言。

阿嫣既猜到了谢衮之死的背后隐情,见识过河东军将对京城的恨意,自然知道他的心结所在。她是先太师的孙女,跟永徽帝拐着弯呢,尚且身份尴尬,最初颇受冷落,徐家祖父位居太傅,在谢珽心里自是跟永徽帝关系极密的。

以谢珽的冷傲脾气和刻骨恨意,今日能陪她过来已是难得了,她自然不敢多奢求。

用饭时,便有意给他添汤布菜。

好在谢珽并未表露。

偶尔徐太傅搭话,他即便端着惯常的威冷姿态,不似私下里亲近,却也不至于令场面尴尬。言语神情,都跟在御前的客气差不多。

更多时候,则是阿嫣和祖孙俩聊天。

从京城的琐事到徐秉均从军后的经历见闻,哪怕有家书往来,终究不及当面说得细致。徐秉均那封厚厚的书信里,其实还提了些儿女似事,不过毕竟是少年人的心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徐太傅不好当着谢珽的面多说,打算晚上再跟阿嫣单独细谈。

待饭毕漱口,便起身道:“你许久没来别苑,在山里随便走走吧。我有几句话,想跟汾阳王商议。”

阿嫣自不回违拗,只瞥向了谢珽。

谢珽脸上波纹不起,朝她颔首。

这般态度,想必是愿意看她几分薄面的,阿嫣没再逗留,与徐元娥携手去外头走走。

……

别苑修在妙峰山脚,嘉木繁荫,山泉泠泠。

姐妹俩随意观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