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问出来,诚王顿时哑然。
永徽帝瞧他如此,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流民之乱都压不住,指不定哪天就打到家门口了,诚王还想治谢珽的罪,是发白日梦呢?
进退维谷、前狼后虎,节度使们各怀心思,说到底,他还是得借谢珽这柄利剑,斩去流民杀向京城的刀锋。
……
麟德殿里争执不休时,谢珽的马车已然驶至城下。
阿嫣掀帘,看向久违的城门。
城阙巍峨如旧,秋日里长空湛蓝,猎猎旌旗在城墙上招展时,帝王之师的威仪令人肃然。
城门口驶过几辆华盖香车,皆有成群的仆从拥围,各自身着绮罗锦缎,是避暑而归的豪阔高门。
阿嫣瞧在眼中,心里有点复杂。
去年此时,她也曾是这当中的一员。
无忧无虑的赏景闲游、闺中雅致,以为那份与生俱来的富贵安稳会如江河绵延,不会有枯竭之日。自幼长在京城,未曾远游,她纵然知道些京城高门的不良习气,却也觉得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别处只会比京城更甚。
如今她知道,从前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