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便可两袖清风,不为琐事烦心。

这十来年间,他享着世间最极致的尊荣与富贵,呼风唤雨又清闲逍遥,从最初的为所欲为,到如今的穷奢极欲,从未居安思危。

朝臣谏言皆逆耳烦心,唯有吉甫独懂圣心。

永徽帝放心地托付了江山,言听计从。

直到南边流民作乱生事。

从最初的小打小闹,到后来席卷数州所向披靡,永徽帝久在深宫,这些年听到的都是国泰民安的消息,怎么都没料到那一股小小的火苗竟能蔓延播散,迅速烧遍那么多地方。

周遭几处节度使都不听调令,禁军出征后惨遭落败,反将朝廷的颜面丢了个干净,躲懒多年的皇帝终于觉出了惶恐。

他只能指望相爷和儿子分忧。

可惜诚王空负朝臣夸赞,上回亲自挂帅南下,灰头土脸的吃了败仗回来,至今都拿不出行之有效的应对之策。

至于吉甫,朝政上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碰见战事竟也束手无策。且据近来收到的消息,南边流民之乱其实早几年就有苗头了,还闹过几回,只是官府瞒报压着,无人知晓而已。吉甫一向以耳聪目明自居,对此竟然也一概不知,被闹得措手不及。

以至如今朝廷节节败退,周遭众将作壁上观,寻了种种借口推诿,就是不肯调兵为朝廷分忧。

简直令他孤立无援!

永徽帝安逸太久,碰上这种事也无从应对,算来算去,也就一个嚣张狂悖、擅自用兵的河东节度使谢珽还没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