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得太准, 令阿嫣心中微讶,嘴唇翕动了下, 却因离家太久,不好刚回来就说自家长辈的坏话,又垂下脑袋。
旁边玉露却忍不住了。
她方才就憋了一肚子气, 为自家主子鸣不平,因瞧着谢珽待阿嫣极好, 太师府那些偏心的长辈又指望不上, 便代为解释道:“是府里的老夫人欺人太甚, 不想着王妃受过的委屈, 却一味要让她懂事体贴, 强人所难。”
谢珽眉目微沉, “怎么回事?”
玉露瞥了眼阿嫣, 见她并没阻止,便恨恨咬牙道:“府里的大姑娘原被罚了去道观清修,如今不声不响, 竟回府享福去了!”
“又自私又无信义,她向来如此。”
阿嫣面露不忿,接过话头给谢珽细说缘故。
当时楚嫱逃婚的事虽闹得天翻地覆,于长房一家而言,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毕竟,婚事如约办成,谢家除了告诫楚安外,并未真的上书请皇帝治罪,哪怕后来谢珽提醒了郑獬的野心,于长房而言也无关痛痒。出事之初,楚元敬深恨女儿的任性,确实下狠手罚了,亦送去道观清修。
渐渐的,就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
薛氏痛失了做王侯岳母的机会,深以为憾瞧着女儿在道观里受苦,连婚事都没了着落,难免心疼。年节里阖家团聚,她见天儿红着眼睛,最终说动老夫人点头,将楚嫱接回来住了几日。
这口子一开,楚嫱回家的次数便频繁起来。
先前她还会做个样子,等薛氏征得老夫人首肯才夹着尾巴回府。这回听说谢珽行将进京,看竟故意泡了两次凉水澡,弄出些风寒的毛病,擅自跑回了家门。她原就嘴甜会哄人,病恹恹的哭诉认个错,老夫人到底心软了,不顾楚元恭的反对,留她在家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