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怎的,上个月竟推迟了两日才来, 那会儿正逢谢瑁的丧期, 府里忙得团团转,她也没太留意。后来请了郎中诊脉, 也没瞧出门道来,只说受了惊吓后又忙于琐事, 身体没调养过来, 才致月信来迟, 并无大碍。

郎中添了补身体的汤药, 阿嫣乖乖喝了。

原以为上回既推迟,往后都要延后两天, 谁知这回还挺准,掐着日子就来了。

阿嫣诧异之余,又缩了缩腰。

她从前月事时甚少疼痛, 除非嘴馋吃了寒凉之物,否则也只在刚来时稍稍疼痛, 很快就好了。也不知是不是上月紊乱的缘故, 这回的痛感竟比平时重了几分, 她捂着小腹喊了卢嬷嬷来, 一面去厢房里换月事带, 一面让人熬暖身的姜汤。

直到一碗入腹, 腹中的难受才轻了些。

因身体不适, 她也没心思沐浴,让卢嬷嬷灌了个汤婆子塞在被窝里,而后迅速盥洗, 换好寝衣缩在榻上。

浴房里,谢珽泡到水都温了才站起身。

这几日在别苑商议攻打陇右的事,着实费了不少神,宵衣旰食夙兴夜寐,睡前不过胡乱擦洗罢了,也没空沐浴。

今晚终于回到家里,虽被阿嫣揭破旧时的窘事,脸上差点没挂住,心里却是很舒畅高兴的。香汤蒸出满室氤氲,他闭眼泡了半天,在脑海中将攻打陇右的事又仔细推演了一遍,睁开眼时,积攒的疲惫已然驱散。

浑身血气似被热水泡得渐沸,他调息了半晌,才状若无事的出来。

屋里似乎没人在,静悄悄的。

他暗自诧然,才要去梢间里寻阿嫣,经过精雕细镂的拔步床时,却见她已经上榻睡下了。

屋里烛火半昏,锦被换成了鸳鸯戏水的,她满头青丝拖曳在枕畔,背影微微蜷缩着。屈膝上榻,探头过去一瞧,就见她双目紧阖,脸色微微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