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帮手的侍卫亦各自行礼退出。

转瞬之间,屋中只剩婆媳俩和许嬷嬷、孙嬷嬷照看。

谢珽身上敷着的药膏尚未干涸,这会儿不便拿被褥遮盖,就那么赤着后背趴在榻上。暗红的膏药与尚未凝涸的血迹混在一处,瞧着虽骇人,却因郎中说了无碍,不至于那么触目惊心。

屋门掩上,屋里彻底陷入安静。

谢珽试图翻身,被武氏匆忙按住了。

“周老虽没明说,不过我瞧他最初的凝重神情,想必这毒极厉害。你刚回来时也昏迷着,气息都弱了。”她侧身坐在榻上,不忍看儿子满身的伤痕,只肃容道:“听暗卫说,偷袭的能有百余人。这么多刺客混进城里,能暗里引路还不让人察觉的,两只手数得过来。”

其中对谢珽怀有恶意的,更是稀少。

谢珽焉能不知?

屋里留下的都是亲信,他趴在枕上沉吟片刻,才道:“周遭都守严实了吧?”

“闲杂人一概不得出入,连周老他们都安排在后面的倒座房,并未在外露面。”武氏在这种事上向来留心,见谢珽谢珽先经鏖战,后遭剜肉剧痛,精神已有些不济,也不让他劳神,只问道:“幕后的人此时必定盯着这里。不如咱们将计就计,让对方自露出马脚,如何?”

“那就是我重伤不治,快撑不住了?”

武氏颔首道:“你回来时昏迷着。周老说,若不是当时下狠心挤去不少污血,送到书房时恐怕真就伤及心脉肺腑,无力回天了。要装个重伤不治,倒也合乎情理。”

“那就有劳母亲了。”

谢珽方才竭力忍痛,此刻精神稍稍松懈,只觉筋疲力竭,疲倦铺天盖地般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