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仍提笔描画。

待除夕之前,整个泥塑就已彩绘完毕,容色眉眼的装点自不必说,衣裳的色泽纹饰也是阿嫣揣摩着神韵添上的,拿了极细的笔精心描画。待万事俱备,摆在桌上一瞧,便觉眉目顾盼含情,裙衫摇曳生姿,比先前灰扑扑的泥胚鲜活了许多。

阿嫣甚为满意,装入锦盒。

而后心安理得的取出谢珽给的那整盒珍珠,琢磨着该拿来做点什么。

……

时日倏忽而过,除夕夜阖府团聚,谢珽仍未归来。

大约是当年谢衮战死沙场,老太妃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极为难受,她虽自恃身份,对阿嫣这个孙媳横挑鼻子竖挑眼,但每尝谢珽出府巡边,可能跟敌方短兵相接时,总是格外安分。

是以这大半月里,阿嫣每回去照月堂,哪怕秦念月心存不忿沉默寡言,有意提醒外祖母自己所受的委屈,老太妃也没生事过。

阿嫣乐得相安无事,如常应卯。

除夕夜里,满城欢喜团聚。

地位最尊的王府之中,却犹如弯月高悬。

二房的谢砺夫妻儿女俱全,屋里虽有个得宠的罗姨娘,被谢砺捧在心尖上疼着,却因没半个子嗣,寻常别说来赴宴,连面都不怎么露。除夕夜更没敢来碍高氏的眼,只在屋里坐着,席上夫妻相敬如宾,谢瑁一家团圆含笑,加上谢淑坐在旁边,算是很圆满的了。

三房的谢巍仍没半点娶亲的意思,形单影只也自得其乐。

唯有长房冷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