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婚事当真是个火坑,打从最初就磕磕绊绊,赴嫁途中遭遇袭击不说,到了魏州就碰上个横竖看她不顺眼的祖母,又有个骂不得碰不得的遗孤表妹,如今倒好,出城赴个宴席都能危及性命。她对着铁石心肠的男人,每日照顾起居已是如履薄冰,如今遭遇这些,愈发令人疲惫。

这个王妃之位简直就像荆棘钉板做的。

危险得要命!

她又气又委屈,恨不得咬他一口。

膏药的凉意散去,后脑勺绷着似的又作痛起来,她眼里几乎冒出泪花。

男人身穿细甲不好下嘴,银盔卸去后,脖颈却是毫无遮挡的,阿嫣耐不住疼,又暗恨他牵扯出的重重麻烦,照准他的脖颈便恨恨咬了下去。

细白的牙齿咬上去,泪珠霎时滚落。

谢珽只觉颈间传来溽热的咬痛,旋即有温热的泪珠落入衣领,无声无息的滑入他的背脊。

一股酥麻从她的唇齿处袭遍全身,他身体微僵,知她是疼得狠了,又骤遭凶险惊惧未消,不由收紧怀抱,半点儿都没吭声。心里却似揪成一团,念及行凶之人,眸色愈寒。

旁边谢淑非礼勿视,赶紧闭上眼睛。

……

车厢里片刻安静,只待后脑勺痛感渐消,阿嫣才撒口松开。

男人的脖颈上留了两排牙印,暂失血色,整齐而分明。阿嫣拿指尖抹了抹,擦去不慎留下的那丁点口水。

指腹温软,像是拂在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