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晴日高照,流云舒卷。

阿嫣原本还在感叹秦念月那说哭就哭的本事,和她能拿来写话本的编故事能力,不提防被谢珽拽着出来,脚下险些踉跄。

他显然在克制怒气,脚下走得飞快。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到了无人处才试着甩脱桎梏,口中道:“殿下!你抓疼我了!”

谢珽手劲微松,终于停了脚步。

微风拂动道旁树梢,揉碎满地的柳荫,他眼底的烦怒尚未消尽,目光落在阿嫣脸上,出乎意料地说了三个字——

“对不住。”

不高不低的声音,带着几分生硬。

阿嫣原本在轻揉被她捏得微微作痛的手腕,闻言微怔,抬眸瞧向他,“殿下相信表妹是在说谎?”

“我又不是真的瞎。”谢珽闷声。

先前表妹来书房赔罪时,他确实不假思索的信了,毕竟他的印象里表妹素来乖巧懂事,没理由乱扯。直到阿嫣将那幅画甩到他面前,谢珽才意识到,秦念月可能真的所言不实。方才瞧着屋里的情形,不论老太妃如何偏袒,谢珽心里却已洞明如镜——不管表妹为何挑事,今日他确实冤屈了阿嫣。

片刻沉默,清风徐徐。

阿嫣瞧着男人冷硬的脸,从里头窥出别扭的歉意。她抿了抿唇,脸上的委屈不忿化为浅浅笑意,而后将无辜遭罪的手腕给他看。

她的手臂纤秀,衣袖滑落后露出柔白的腕子,因他烦躁中手里没分寸,捏得有点泛红。